一襲藍衣

说书人。

ᏂᏗᎮᎮᎩ ᏰᎥᏒᏖᏂᎴᏗᎩ!-To.默鹤泊夜

♝致--已不在这里的那个人。

♝记录。

 

 

 

- 2123/03/15 远星城 白日 -

距离默鹤泊夜从直升机上落地已经过了一小时。

广大的城市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虽说是城市,也不过是小房子群居多些的市郊,杂草蔓生在公路和水泥之间。旧时的永远404在过去的尸潮袭击后繁华不复存在,高感染品质的基本资源亦或是珍惜食材、金属,皆吸引着幸存者们宁愿车马劳顿奔波涌进城市。平时的远星城弥漫着一股焰硝的气息,此时却静的像世界的边境,往下望就是看不见尽头的深渊瀑布,枪声和脚步声全数音讯全无,连云朵都为之静止。

默鹤泊夜从一处断垣残壁中探出头,在没有屋顶的建筑中间有一只女性感染者,残破的服装和头发依稀还能看出曾是人类的模样,身旁跟着一只肥胖感染者。照理来说这里只会出现普通人类感染者,这样的组合只有在河的尽头才能看到群居的搭档(那里还有经常来钓鱼的浩南哥),此处离桥还有一小段距离。默鹤泊夜紧贴着墙,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两只感染者的动机,换做平时他早就提枪将感染者击倒在地,但丧尸沙哑的吼叫声不止从肥胖感染者处传来,四周都有感染者撕心裂肺的叫声,四面八方,但默鹤泊夜看不见那些感染者所在何处,他的位置实在太过劣势。

一个轻举妄动恐怕引起尸潮。

他将枪口靠在枪边,只露出身体的一小部分,打算用点射的方式先让肥胖感染者一枪爆头,虽然换在平时很难做到,但理论上是可行的,默鹤泊夜将食指从护弓移到扳机,轻轻吐出一口气,扣下扳机的瞬间将枪还有身体全数躲回墙后,感染者的咆哮和女性感染者的尖叫穿过空气震慑默鹤泊夜的耳膜,他并不害怕,内心的恐惧早在末世之下被摧毁殆尽。默鹤泊夜没有捂起耳朵,他需要依靠听觉掌握感染者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他听到肥胖感染者笨拙厚重的脚步声,一枪显然不够,他在四处漫步着打算找出袭击他的人类,只要他步入默鹤泊夜的藏身处,不出几尺就能闻到新DNA的芳香。

群居感染者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往肥胖感染者的中心靠近,像包围网般圆圈式的往内缩。时间分秒走过,默鹤泊夜能感觉到丧尸的恶臭正逐渐麻痹他的嗅觉,附近的感染者全都聚在一块,震耳欲聋的声音全都混杂在一起,他分辨不出究竟有几只感染者聚在这里。肾上腺素感染心脏,心跳疯狂加速,似乎要提到喉头。

滴滴。

pet的提醒声自腰间传来,早在进入远星城内默鹤泊夜就已经将终端调成静音,丧尸的听觉十分微弱,但默鹤泊夜清楚的听到有脚步声从远处走来,五公尺、四公尺、三公尺……愤怒的吼叫自墙后传来,默鹤泊夜立刻拔腿狂奔,枪的距离在三公尺内太难发挥,他回过头确认与感染者之间的距离,在末世打滚养成的习惯即使恐惧浸染全身也不敢让他停下脚步。那是比肥胖感染者再高上一尺的人形变异感染者,他身上长出如同青筋般的纹路,光洁的头顶往下是发蓝狂暴的双眼。

该死。默鹤泊夜低头咒骂几声。变异感染者带着其余四、五只感染者向他冲了过来,默鹤泊夜不想去讨论为什么远星城会出现变异感染者,可能是无能的挑战者自城市引来了变种感染者的注意力,或是这里的丧尸接收到新的DNA获得进化,探讨这些一点意义也没有。默鹤泊夜自残破的建筑物跑出,越过大马路躲进对面的墙面建筑,等他再度藏身进另一面墙时,感染者群正穿越马路,忽然传来两声枪声。这附近有其他人类? !默鹤泊夜听到子弹击中感染者的血肉爆出蓝血的声音,突然的救援似乎引走了其余感染者的注意力,但变异感染者的脚步从未向他停下。

只剩变异感染者确实是好应付多了。默鹤泊夜在心里暗自安慰自己,兴许这样会好过一点,但他确实感谢那出手救援他的幸存者,他将枪的保险扣下换成连发,等待变异感染者寻到他的气味朝藏身处靠近,变异者的声音似乎还能从其中听出无意义的单词。从很遥远的地方,逐渐接近,再到近乎头顶,当默鹤泊夜看见变异感染者的蓝脚出现在枪边,他举起枪口,心跳声几乎要让他耳聋,对准接下来出现的头颅就是一顿扫射,变异感染者的血溅进他的眼睛,默鹤泊夜被迫闭上双眼,但他没有停下射击,直到有物体倒地的声音传来他才将手指离开他的扳机。

默鹤泊夜睁开眼睛,用衣服将沾染的血迹擦掉,变异感染者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缓缓靠近尸体,俯下身开始搜刮有无可用的战利品,但很可惜什么也没有,骨头和蓝血一向都是他不欠缺的物品。

默鹤泊夜离开战斗后的建筑物,重新又在城市游走,这次他比先前更加谨慎并警戒,他拿出腰间的终端,要来看看究竟是什么要紧的讯息差点要了他的命。只见终端随着按钮按下被打开,泛白的光印进默鹤泊夜蓝色的眼眸,一封来自去年的他设下的提醒信映入眼帘:「祝你生日快乐,2123年的我。」

是了,今年的他又在紧张度日中忘记自己的生日,而导致他只好养成给明年的自己设置生日的习惯,默鹤泊夜看着终端走过桥面,关掉终端界面,来到游乐园的入口。

他提起枪将园内游荡的丧尸清理掉,然后一枪一枪精准的把飞在空中飘荡的红气球一一打破,并唱起给自己的生日歌。

「祝我生日快乐,

祝我生日快乐,

祝我生日快乐……」

停顿,默鹤泊夜打下最后一颗红气球,望着荒芜的游乐园,盛着星空的碧眼里不知道装进什么。

「祝我生日快乐。」

远处的长板凳上摆放着陈旧的熊布偶,不知道它是如何在岁月和死亡中保存至今,像是象征着过去的404曾经也有过安全的天真和快乐。默鹤泊夜走过去和它坐在一起,坐在沾满深褐色血迹的木板凳上重新打开终端,检视着一些其他未读的讯息和电子日记。打从病毒蔓延的那一刻他便一直侥幸的存活下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十分幸运才能逃过一劫,默鹤泊夜试图回想起曾经安稳的旧世界,那时身边的家人和事物,仔细才去回味才发现所记得的并不多,甚至被模糊了面容。轻轻叹息,默鹤泊夜再发送了一封未来简讯给明年的自己,他突然很想做点旧世界才能做的疯狂事(例如玩生日吹嘴发出叭叭叭的声音),但理智告诉他大动静会引来尸潮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和他自己的人生一同葬送。

「虔诚哥!原来你在这里。」

突然的叫唤从入口传来,默鹤泊夜转头看向入口,一名大男孩用袖子擦掉脸上蓝色的血迹走了过来,枪还抱在怀里,似乎刚从战斗中结束。那是在他搬出快乐101后同营地认识的(干)同(儿)伴(子),秋薄山河。

「……你怎么来了。」话说出发前是有看到他上直升机,没想到也是来远星城。默鹤泊夜短暂沉默整理思绪后开口问道。

「我刚刚听到枪声就过去看看,结果就看到你被一群还有一只超--级大的感染者追着跑!没事真是太好了。」大男孩向默鹤泊夜走来坐在他身旁,从握柄里拿出布条开始整理枪枝。

「是你引走其他感染者的?」

「是啊。对了老爸。」秋薄山河又换回以前对他的称词,一双藏蓝色的眼盯着默鹤泊夜发出光彩。

「生、日、快、乐!」说着拿出一顶彩帽戴在默鹤泊夜头上。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去年在你家外面从窗户看到你在家里吃生日蛋糕,就想着今天可能是老爸生日吧。也没什么能准备的,希望老爸不会介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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